白蛇淫传


 那一年,海宁卫周边十三镇闹饥荒;那一年,生灵涂炭,无数人与饥饿和病
痛做着斗争。爹爹和娘亲没能幸免,因为有我和姐姐。娘亲在我们逃荒的路上病
倒了,没挨多久便抛下我们而去。爹爹是手捧着娘亲的骨灰走的,那时我们已经
到了杭州城。

  那一年,我六岁,姐姐十三岁。姐姐说,爹爹娘亲去世是因为我和她。她哭
着说的。姐姐卖到李府当丫鬟,我也跟着进去了,却是当李家小少爷的书童。姐
姐卖身的钱用来安葬爹爹和娘亲。我的这段记忆是很模糊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姐
姐说与我听的。

  不过在我十岁的时候,姐姐被那李家大少爷收做偏房之后,她便再也没提起
过那段往事。我选择忘记。我的童年便是在这样痛苦的回忆与残酷的现实的夹缝
中度过的。第一章断桥烟雨清明时节,西子湖畔断桥旁。

  我立在桥头,瞧见四周游人如织,湖岸春山如黛,湖面倒影如翠,这般山温
水软。和着一缕微风,湖面微波荡漾,如翠的倒影立时朦胧起来,春风醉人啊……

  耳畔传来一阵叮呤的笑声,扭头望去,不远处凉亭中立着两位姑娘。一个身
着白衣,一个绿衣。距离虽不太遥远,但面目却看不真切,朦朦胧胧中只觉得两
人巧笑嫣然,衣衫被轻风微微捋起,似要飞去一般。

  那凉亭旁的湖畔也有人在歇脚,却都席地而坐,不见有人往凉亭去。那凉亭
虽不大,却也宽敞,此刻却只有她们二人,想是别人见到她们的绝世姿容,自惭
形秽,不敢上前。

  又仔细瞧了那两个少女一番,暗叹了一声,转身欲走,却瞥见那白衣少女朝
这边看来。此刻是正脸,虽不大仔细,却也看个大概。只见,她年约二八,肌肤
似雪,眉目如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咦?她在看我幺?心中不由得一动,回望过去。那白衣少女脸上的笑意仿佛
愈来愈浓,我低头看看身上衣衫,只觉没什么不妥,又抬手摸摸脸,难道脸上有
什么东西不成?

  正胡思乱想之际,抬首一望,那女子已不在原处,凉亭中空无一人。四下里
寻了一番,却没了踪迹。哎,不知何时能再遇见这仙子般的人物,如若结识,死
而无憾……

  寻不见那两位少女,顿觉无趣,胡乱逛了逛,便想回了。清明时节雨纷纷,
天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许多乌云,天色渐渐阴暗下来,一场雨眼看就要来了。出
门前被姐姐硬塞上伞,我还不太乐意,嫌伞带着麻烦。现在看来,麻烦的伞竟果
真有了用处。

  心中乱想,脚下却没一点停歇,凉彻的雨点很快便落了下来。行至湖畔,见
不远处有一只乌蓬小船,似乎没有客人,便提高声音喊道:「船家,船家,快快
送我去清波门……」

  听那船家高声应了:「嗳……来了……」

  小船慢慢靠到岸上,我便跨步上了小船。忽然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朝这边传
来:「船家,船家!钱塘门去吗?天在下雨,行个方便,带我们一程。」清脆的
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促。

  不远处的柳下站着的不就是刚才的两位仙子般的少女幺?此刻她们躲在柳树
下,用手胡乱地挡着树上落下的水滴,衣衫也显得有些凌乱,此时她们是那样的
无助。船家看了看那少女,又回头看着我。我知道他是在询问我的意见,毕竟这
船已然算是被我包下了。

  我忙道:「风大雨骤,柳下如何避雨,船家你快快送两位姑娘往钱塘门,再
送我去清波门,多付你船钱便是了……」

  船家应了一声,转身高声道:「两位姑娘上船吧,这位公子让我先送你们去
钱塘门。」

  那两位少女连忙上前跨上船来,白衣少女拉着那绿衣少女对着我盈盈一个万
福,「谢谢公子了」。

  我受宠若惊,慌忙站起来拱手回礼,无奈船篷太矮,刚伸直半个身子,后脑
便碰到篷顶了,「哎哟」一声,又坐了下去。

  那绿衣少女不禁「咯咯」笑出声来,白衣少女扭头低声斥道:「小青,不得
对公子无理。」虽是斥责之言,却没半分狠意,就如同姐妹闺房谈天一般的轻柔。
哦,原来那绿衣少女叫小青,却不知这白衣少女又叫什么。小青笑声虽落,但是
脸上笑意更盛,直盯着我瞧。

  这小青约摸十三、四岁年纪,也是非一般的人物,娇俏如花,想是长成后即
便不如这白衣少女的姿容,恐怕也不相多让。这船篷太小,那两位少女离我不到
三尺,吐气如兰,一丝丝淡淡的香味钻入鼻中,被雨淋得微湿的衣衫贴在她们的
身上,曲线入眼,玲珑无比,我的下体不由得一阵勃动。

  我脸色微红,生怕给她们瞧出什么不妥,赶忙起身撑开伞,走到船头。凉风
一吹,欲念大减,心想:和姐姐也有一阵没有欢好了,难怪如此容易受刺激。今
次回去,定要找个机会。

  「公子为何不进来避雨?难道是嫌贱妾薄柳之姿,不屑同仓而渡?」白衣少
女在我身后幽幽道,声音娇媚无比,刚刚安静下来的阳物又蠢蠢欲动起来。我不
禁暗呼:不得了,这女子连声音都无比的诱人。

  我安下心神,道:「姑娘貌似天仙,怎会是薄柳之姿,只是在下怕唐突了佳
人,这才……」下体有了反应,我的话也不由得轻佻起来。

  不料那少女并未在意,接道:「那公子为何一直没有正眼瞧我一眼呢?」

  我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动,轻轻扭过头,见那少女双颊如粉,一对如水的
眸子毫不避嫌地正视着我,琼鼻微翘,唇儿红润,一头青丝挽在头上,一支玉钗
串在其中,再配上莹莹的肌肤,好一个绝代佳人,比姐姐也要美上不少。

  我的目光继而向下探索,娇人的酥胸虽被掩盖在宽松的白衣下面,但从湿痕
的皱褶处来看,那美好的形状也能想象得到,还有盈盈一握的腰身,和裙摆下露
出的半只秀足,更令人喜爱。

  见我放肆的打量着白衣少女,小青怒道:「小姐,这小贼的眼睛好不安分……
他……」

  白衣少女忙侧头嗔道:「小青,你……」

  小青突然扑哧一笑,低声道:「小姐的春心儿动了,嘻嘻…」她声音不大,
却刚刚好让我能听到。

  见我神色一变,白衣少女脸色蓦地变得酡红,娇嗔道:「小青,你,你要死
啦……」

  小青却鬼鬼地一笑,躲过白衣少女伸来呵痒的手,求饶道:「小姐,小姐,
青儿知错了,过些时候青儿自当赔罪,小姐,呀!小姐不要,不要。」

  闹了一会,白衣少女忽然想到我还在旁边,红着脸道:「小青,这番且饶过
你,以后再口无遮拦,休怪我不客气……」

  这威胁的话出自她的口中,却一点也没有威胁的味儿。只听小青娇喘着应道:
「是,小姐,青儿以后不敢了。」说不敢,我却见她没有半点不敢的意思,想是
平日里姐妹俩闹惯了的缘故。

  经过小青的一番闹腾,我和那白衣少女都有点不自在,只有那小青,一会看
看小姐,一会又打量着我,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一转,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尴尬过后,沉默了好长时间,雨也渐渐停了。

  这雨来得快,去得怎也这样迅速?我收起伞,负手站在船头,只听那船夫道:
「小姐,钱塘门到了,要在哪儿下船哩?」喔?这么快就到钱塘门了啊。

  我回头望去,那小青应道:「就在前面啦,那个渡口就行了。」

  船慢慢靠到了渡口,见那白衣少女上了岸,我心里不由感慨,今次一别,以
后不知有没?a href=.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性捣衷偌恕?醋怕度サ陌滓律倥俏尴廾篮玫谋秤埃倚闹?br />一动,道:「船家等我一下。」径自往那白衣少女和小青追去。

  小青听到后面急促的脚步声,道:「小姐,那呆子追过来了。」

  白衣少女脚步一顿,回头嫣然道:「公子何事?」

  我面上一红,暗骂自己如此冒失地追过来到底想的是什么,低头瞥见手中的
伞,暗喜道:「姑娘,此刻雨虽停了,但天上乌云未散,并未放晴。若再有雨,
恐姑娘会有不便。如不嫌弃,在下……在下将伞借与姑娘用用……」

  「那公子你呢?」

  「寒舍就在湖边,即便下雨,下船便……」

  「那……」白衣少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小青打断道:「既然你有此心,咱
们也不好推脱,就只好谢谢公子啦……」说着便伸手接过我手中雨伞。

  「小青……」

  「小姐,咱们到家还有不少路哟,要是再下雨,路上便是避雨的地方也找不
着啦。」

  「这……」白衣少女抬头看了看我,见我一脸的诚恳,软声道:「这便多谢
公子,素贞有礼了……」接着,便是深深一个万福。

  原来她唤作素贞……

  听她说出闺名,我不禁受宠若惊,慌忙拱手道:「在下,许仙……」

  「见过许公子!」便又是一个万福。哎,为何如此多礼呢?

  暗地里摇了摇头,却不敢怠慢,回道:「不敢不敢,素贞姑娘不必多礼……」

  「那……」素贞脸微微一红,垂首道,「公子若要寻伞,便往‘下沙白府’,
一问便知。」

  「呃!在下知道了。姑娘请上路吧,天色不早了,若时候晚些又下起雨来,
就不好了。」眼角余光扫到小青脸上的怪异笑容,不禁浑身不自在,暗自打算下
次讨伞的时候再做计较,眼下在路中央确实不能好好地说话。

  「贱妾告辞了,公子!」

  「素贞姑娘慢走……」

              第二章卿卿佳人

  回到船上,想着素贞离去的时候不时回头的情景,心头一阵激荡,恨不得立
刻下船追去白府找她。可是……如此冒失,可不像我的所为。今天我是怎么了?

  「呵呵!」那船夫脸上竟也有小青那样的笑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
姑娘可谓是国色天香,小哥你也不用多想,她不是要你过些时日去讨伞吗?再见
佳人,得偿夙愿,指日可待!」

  「呃?」刚才素贞说这话的地方离船该有十丈吧……素贞的声音又柔柔的,
他是如何能听见的?见我有些错愕,那船夫嘿嘿一笑,「小哥不必惊讶,老夫并
不是妖怪,只不过自幼习武,耳目也比常人聪灵些。」

  手上竹竿一抖,撑在渡口处的盘石上,小船便破浪而去,又接道:「小哥如
有空,今后逢初七、十七、二十七这三日,老夫便在断桥下候你……」

  「老爷子如何称呼?」见他气度不凡,我不禁有些好奇,「候我做什么?」

  「小哥唤我僬老吧,至于何事,到时便知……」那僬老白发白须,头戴斗笠,
身披蓑衣,古铜色的面上满是皱纹,只有那双精光闪闪的眸子……

  好一个神采飞扬的老爷子。刚才素贞在这,我的心神便全放到她的身上了,
对僬老却是没留意。现在素贞一走,平日里那精明的我便又回来了。空有满腹疑
问,僬老却闪烁其词,哎,不去想他。一路无话……

  僬老使船技艺高超,虽是逆流而行,小舟却也使得飞快,清波门已然不远。
下了船去,正欲取出船资,那僬老却一抖竹竿,往江心去了,「你我?a href=.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性担獾?br />俗物理它做甚?哦,小哥切莫忘了你我之约……」声音低沉,虽不大,却一字一
字传入我耳中,清清楚楚,我不由心神一阵迷茫。

  等我回过神来,就听远方隐隐传来一阵歌声:「?a href=.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性登